吻事33惊吻

惊  吻

最近他妈妈异常频繁地给他打电话。如果他在学校寝室，他妈妈就让他挂断，过几秒寝室的座机就会毫无意外地响起。他妈妈说座机辐射小。

妈妈在电话里唠唠叨叨，东家长西家短，有时候实在没话，她就开始讲儿子小时候的事。他对自己小时候的事不怎么感兴趣，那些事说出来他一点印象也没有，而且也不是第一回听到。他任由妈妈在电话里自言自语一样。他在家的时候，妈妈是很少说这些的。他觉得妈可能是想他回家了，寂寞了。

他问爸呢。妈就开始数落他爸，说他爸还跟以前一样老往外面跑，最近几个月跑得更凶了，有时候晚上都不回家，说是住在学校，也不知道他都在外面忙些什么。妈妈停了一下，好像有一句想说的话没说出来。

他没在电话里追问。家里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是应该让他知道的，妈妈肯定憋不住不说。

他说等学校放假了就回去。

到家后一段时间，他爸爸外出的频率不高，妈妈也没在他面前念叨。过了一两周，他爸爸不在家的次数果然比以前多了，时不时会有跟他年纪看起来差不多大的人来敲门，他爸爸开了门，也不请人家进来坐，转身回屋收拾几下，就跟着来的人一起走了。有时候招呼也不打一声。

妈妈又开始在他面前埋怨。他不方便说什么，只是安静地听。

有一天，他爸出门后，妈妈像是鼓起了前半生所有的勇气，对他说：你爸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？

他愣了一下，他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。他觉得不会有女人喜欢他爸——倒不是说他爸不好，仅仅是作为一个儿子的第一反应：不可能。他看见他妈妈一直望着他，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好叫她心安。

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去：不可能，他跟他学生出去都是有事。

过了几天，又是那个出现了很多次的号称是学生的人来找他爸。他爸被叫走以后，妈妈忍不住跟他说：你跟出去看看他们去做什么，我总觉得你爸有什么不对劲。

他不愿去。

你去帮妈妈看看就好了。

他看到妈妈恳求的眼神，于心不忍。他打开门跟了上去。在楼下楼道阴暗处看到两个身影，其中一个再熟悉不过。那个找上门的男人——确切地说是男生，迫不及待地亲了他爸一口。他爸推了那个男生一下，赶紧四下张望——他看不清他爸的表情。

他探出去的头差点收都来不及收回来。

他有点被当头一棒的感觉。他惊讶的不是两个男人这种事，而是其中一个是他爸。

等那两个身影消失看不见之后，他下楼去附近转了一圈。于是他开始仔细回想以前来找他爸的人，大多都是男生，有两三张熟悉的面孔在不同的时间段经常出现。年纪都比他大不了多少。

他并没有震惊多久。这样一回想，觉得自己好像以前有过预料。他开始肯定自己现在也喜欢同性跟他爸爸有很大的关系。

他返身回家。打开门，他妈妈马上迎了过来，问怎么样。

他表现得很镇定，他让妈妈不要多想，爸在外面一起的不一定是女的。

他不知道除了这样说还能怎么说。他不知道妈妈听没听懂那句话。

他看到妈妈的神情还是有点失落同时又明显放松了下来。